下班時間已經過了好久了,辦公室的人也幾乎都走光了,李赫宰望著金希澈的辦公室,做內心掙扎。
他已經受夠了每天被金鐘雲抓著問東問西跟做模擬戰略了,金希澈還沒殺了他之前,他就已經被金鐘雲煩到要撞牆了,他決定去面對金希澈,順便探一探情況如何。
敲敲門,沒有回應。
李赫宰硬著頭皮把門推開了,就看到金希澈單手撐著辦公桌,人卻站得搖搖欲墬,他連忙奔過去扶住。
「希澈哥,怎麼了?人不舒服嗎?」
「很累!我覺得渾身都非常不舒服。」
「我扶你回去宿舍吧?先好好睡一覺,或許就……」
金希澈突然大力推開他: 「我不要睡覺!」
本來就搖搖欲墜的金希澈,甩開李赫宰的攙扶就再也無力支撐,整個人萎頓在地上。
「希澈哥!」
李赫宰急得忍不住眼眶都要噴淚了,趕快去扶好他。
跌疼了身體,反而就清醒了不少,金希澈原來昏沈沈的腦袋也清晰了起來。
「鐘雲有跟你說了吧?我的脖子有奇怪的東西。」
「嗯!他跟我說了。」
「我一直拼命忍著不睡覺,現在好得差不多了。」
金希澈解開領帶給李赫宰看,果然只有一點淡褐色的痕跡,如果不是聽過金鐘雲的形容,根本就看不出脖子上有什麼異狀。
「不過我真的太累了,心臟好像都快要跳不動了,我都感覺它在我胸腔努力掙扎著,真的好難受!」
李赫宰也真的怕金希澈宿舍那個床真的有問題,不敢讓這麼虛弱的他回家去睡覺。
「希澈哥!不然我們先去醫院給醫生看一下吧?其他的事,我們慢慢再處理。」
其他的事是指什麼?金希澈狐疑的看著李赫宰,李赫宰已經去拿金希澈的車鑰匙準備帶他去醫院了,金希澈沒多問,就跟著李赫宰去了醫院。
李赫宰因為心慌意亂,又不斷在腦海盤算怎麼假借醫院的名義給金希澈換床墊,所以一路上造成不少人的驚恐,所幸沒有引發交通事故,卻在轉進醫院停車場時,幾乎撞到人了。
李赫宰嚇得魂飛魄散,連忙停車,下車道歉。
「對不起!我慌慌張張的沒注意情況,有沒有嚇到你?」
對方是一個長得很清秀的男子,亞麻色的頭髮又束成了短短的馬尾,真的很惹人注目,剛才如果不是他反應快,現在應該要進急診室了。
他想到剛才那魯莽轉進人來人往的停車場的駕駛情況,就心頭微怒,忍不住就皺起了眉頭,不過看對方也不是故意的,拼命道歉那股誠懇的樣子,也就釋然了。
「沒關係!家人生病會急是正常的,以後小心點就是了。」
「對不起對不起!」
金希澈也隔著擋風玻璃,跟著李赫宰點頭道歉,那人看著金希澈,也點頭回禮致意,卻突然開口說: 「你的問題看醫生是解決不了的。」
金希澈跟李赫宰都吃驚望著他,他卻一抿嘴唇,然後說: 「沒什麼!沒事!」
那人說完四下看看沒有來車,就走開了,李赫宰想喊住他,卻又不知如何表達,伸出的手僵在半空中,那人邊走又邊回頭看了一眼,看到李赫宰迫切的表情,卻調開了眼光,故意視而不見。
李赫宰望著那人消失在人群中,才滿心遺憾的默默的上車,把車停好,陪著希澈去掛號然後無奈的等候著。
李赫宰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,他沒精打采的接起來。
「喂?」
「赫宰呀!到哪裡了?大家等你吃飯呢!」原來是金鐘雲打來的。
「我跟希澈哥來醫院。」
「醫院?怎麼了?怎麼了?」
李赫宰看一眼金希澈,就抓著手機跑遠遠的去講話了,另一邊金鐘雲也察覺到這話題要保密,就溜回房間去聽電話。
聽到李赫宰說金希澈人只是太過疲累了,來醫院這只是他想換掉床墊的某種手段而已,金鐘雲才算放心了。
走回客廳,看到其他四人好奇的表情,金鐘雲撓撓頭。
「他有點私事要處理,今天不能回來吃飯了。」
金麗旭煩惱著: 「呀!不回來怎麼沒提前講?我都煮那麼多東西了。」
李東海笑著說: 「放心啦!你煮的那麼好吃,我們會全部吃光光的。」
金麗旭還是嘟嚷的碎唸李赫宰,大家嘴上沒說什麼,但是看金鐘雲一臉苦惱的又不肯多說,都忍不住自行猜想各種不得不去醫院處理的難堪的私事了。
李晟敏發覺自己對李赫宰的事一點也不清楚就算了,而且也不能過問,就更是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的了。
(奇怪?我怎麼會這麼在意他的事情呢?)
李赫宰講完電話走回去找金希澈,就看到剛才在停車場遇到的那人正把金希澈的領口拉開在觀察,然後不屑的撇撇嘴,金希澈睡著了完全沒反應。
李赫宰像看到救星一般的衝過來。
「你是不是懂一點什麼?你是回來幫我們的嗎?」
那人冷冷的看一眼金希澈。
「長的帥也不可以這樣 玩 弄 女孩子,他害死了一條人命,現在人家來找他索命,我為什麼要幫他?」
「什麼玩 弄 女孩子?他真不是那種人的。」
「那人家為什麼割斷 頸動脈,還每晚伺機要掐死他呢?」
一瞬間李赫宰像掉入冰窖裡了,渾身忍不住發起抖來。
那人看到李赫宰的反應,眼中寒意更深了。
「你也知情不是嗎?這是報應,我不會幫你們的。」
那人閃過李赫宰就要離開,李赫宰連忙拉住他。
「真的不關他的事,只是同事間的惡作劇而已,我們也沒想到會出這種事的。」
李赫宰拉著那人,急切的把所有經過一股腦的都說出來。
「怎麼可以開這種玩笑?你們這樣不敬鬼神真的太危險了!」
「你有方法救他嗎?」
那人轉頭看著金希澈:「既然他是無辜的,我自然會幫他。」
那人說完突然打一個響指,金希澈就睜開眼睛站起來了,李赫宰一看都腿軟了。
「希澈哥!你都聽到了?那你會原諒我們嗎?」
金希澈沒有說話,只是站著看向前方。
「你生氣了?你不會是想把大家都開除了吧?哥!你可別衝動呀,大家沒想到真會有事的。」
那人拍拍李赫宰的肩: 「你別急!他現在還在睡呢!我會把他帶回去做些治療,你反正也幫不什麼忙,沒事就先回家休息吧!」
說完轉身搭著金希澈的肩,兩人就慢慢走出李赫宰的視線了。
金希澈因為過度疲累而睜不開眼,卻莫名其妙的被驅策著開始走起路來了,覺得渾身骨頭都像要散了一樣,偏偏腳下猶如踩在棉花上一般, 每一步都走的既艱辛又痛苦,好幾次他都想往前一撲直接倒在棉花上睡去了。
總有一個清瘦的肩膀堅持著扛住他搖搖欲墜的身體,總是溫和的語氣安慰著他:「再努力一下,好嗎?你一定辦得到的。」
就這樣咬緊牙關走了不知多久,終於他被輕輕的放下了,順勢一倒,手摸到的是很柔軟的布料,非常舒服的手感讓金希澈發出甜美的笑容和嘆息聲,然後就一直在那蹭來蹭去。
突然飄來一股很淡的清香,慢慢的好似由他的鼻腔深入他的五臟六腑,又慢慢散入他的四肢百骸,他身上那股深入骨髓的疼痛和疲憊都緩緩的消散了,他似乎聽到自己的心跳那麼平穩卻有力的跳動了起來。
安全感油然而生,忘了不能睡的堅持,金希澈沉沉的睡去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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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赫宰回家後跟金鐘雲講了大致的經過,金鐘雲忍不住就炸毛了,一直戳李赫宰的額頭。
「喔!好痛好痛!不要再戳了啦!」
「希澈哥人不舒服呀!你怎麼就丟下他,自己回來了呢?不行,我得去看看,那人住哪裡?」
「我不知道。」
「什麼?那個人是誰呀?有問聯絡方式嗎?」
「我什麼都沒跟他問呀!」
「什麼? 你問都沒問就讓人把希澈哥帶走了?你今天怎麼突然糊塗了呢?」
「希澈哥又不是小孩子……」李赫宰委曲的嘟嚷著。
「你做錯事了還敢跟我頂嘴?」
抖著手撥出金希澈的手機號碼,響了半天卻沒人接, 金鐘雲真的開始慌了。
然而此時, 手機正乖乖的擺在金希澈的辦公室裡呢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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